阿初*

如故51

       还是断断续续的吐血，成天浑浑噩噩的睡着，魏无羡偶尔清醒，也没有昔日调侃打趣的精力，就这一场玩笑似的闹剧好似真的彻彻底底的将他抽干殆尽，他这才明白那时刚好时医师说的话，他的这副破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，只不过从来都没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见他醒了，将药碗端来，小心翼翼的扶他半坐起来喝药，病得厉害了口中好似也没有味道，魏无羡第一次觉得那黑棕色的药汁没有那么的苦，只是吞咽东西是有些费劲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碗药喂完，蓝忘机给他擦了擦唇角，想将人扶躺下休息，魏无羡却是阻止了他，就这样半靠在蓝忘机怀中，看着窗柩外透进来的阳光。

       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，蓝忘机轻轻握了下他的手，“魏婴，是想出去走走，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摇了摇头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，说不出话便有些废力的在蓝忘机手心里写着自己想说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蓝湛”，他写了他名字

       “嗯，我在”

       “蓝湛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在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其实还想问问他究竟要去做何事，但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就算知道又能如何？那人说等自己好了便会说的，那便等等，再等等，明明知道自己或许是等不到了，他还是想听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虚弱得厉害，他也只是写了写字就累得厉害，手上也没了力气，索性也不挣扎强撑，看出他的疲惫，蓝忘机也轻柔的将人放躺下去，不一会魏无羡又昏昏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提心吊胆的看着昏睡的人，手中他写的字似乎还在灼烧着自己，蓝忘机有些发愣的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手心上，随后便是迷茫的放空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睡了些时候魏无羡又醒了，他今日清醒的时间比之前多了许多，蓝忘机也难得勾了点牵强的笑意，魏无羡醒了还是依旧努力的在他手心写字，从始至终只写两个字，累了又昏睡过去，醒来又开始，好似写不够似的，最终还是蓝忘机强硬的制止了他，怕人累狠了这才罢休。

        但随后几日，魏无羡情况却变得越发的糟糕，到后来连药也喝不进去，他连吞咽的能力都没有，蓝忘机急得双眼带了血丝，用了任何的办法，恳求也好，强硬也罢，最终全都从他唇角流出来，整个惨白的脖颈和枕头都是棕色的药汁。

      “魏婴，乖，别吓我！”

      “喝进去，喝啊！”，蓝忘机哆嗦着手一次又一次给他喂药，可还是全部流了出来，他一边去擦他脖颈下的药汁，一边低声恳求，手碰到那只是一瞬便变得冰冷的肌肤时，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，刚才还是温热的，明明刚才还是温热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惊慌失措的放下药碗，急忙去试探他身上的温度，脱了鞋袜的脚心，手上，胸膛，全都冰冷的厉害，脉搏心跳也时有时无，再也顾不得所有，便疯狂的一边给人输送灵力，一边让弟子去叫医师，叫他叔父过来。

      “不想喝便不喝了，你别吓我”

      “别吓我，魏婴”

      “我受不住了，再受不住了”

       他依旧低声悲切的恳求着，直到魏无羡细瘦的手腕一下便无力的从裘被中掉了出来，蓝忘机的心好似那一瞬间也不再跳动了。

      “忘机！”

       蓝启仁和医师来时便看见蓝忘机一脸呆滞的看着怀中的人，眼神中无了光彩，只剩下无助和空洞。

      “叔父，他生气了”

      “在罚我”

      “忘机………”，蓝启仁和医师凑近一看，魏无羡显然已经是濒死之态，做再多也是于事无补，最多也是这几日了，上一次蓝启仁能把人救回来已经是万幸，这一次他也是无能为力了，医师看了看，也叹了叹气，养了这一年，终究还是养不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早就见识过了蓝忘机的痴情执着，宽慰的话说出也没甚意义，蓝启仁痛心的看着自己的侄子，只恨这一切都是命。

       “忘机，多陪陪他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听闻话语，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已然破灭，抱着人便把头搁置在魏无羡的肩头，将人抱紧在自己怀中，再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蓝启仁见他如此，带着医师便痛心的关门离开，把时间留给他们，等晚间弟子照旧送药，送晚饭之时，却发现将人都不见了，屋子里空落落的，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。